第14章 龙首天书·血战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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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周围的地面…仿佛流淌着粘稠的黑色血液…散发着更加浓烈的诅咒与绝望！

那里…就是锁灵镇？师父的残魂就在那血肉祭坛之中？！

魔化卫铮空洞的眼眸锁定了阶梯最深处那片惨白与暗红！蜮气魔焰在吞噬了最后的守护屏障后似乎更加凶戾！他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嘶吼！一步踏下冰冷的台阶！向着那片扭曲的祭坛骸骨冲去！

高进忠手持剧烈震动的破蜮弩，紧随其后踏入裂缝边缘！他没有立刻下阶！而是警惕地站在入口断层！目光贪婪而忌惮地扫过四周岩壁上那些流淌着暗红光芒的暗金龙鳞天书！

就在魔化卫铮顺着阶梯冲下数十丈！即将踏上锁灵镇那累累白骨的瞬间！

“铮儿！醒来！不要下去——！！！那是万灵血咒炼狱！！！”

一道极其微弱、虚弱不堪、却饱含着灵魂都在滴血的焦急与绝望的意念碎片，如同从地狱最底层吹来的风，极其艰难地、再次穿透了蜮气魔焰的重重封锁，钻入了魔化卫铮即将被彻底污染吞噬的核心识海！

依旧是楚怀山的声音！但这声音极度虚弱！仿佛被无数钢针穿刺着喉咙！又带着一种不惜燃尽灵魂的疯狂决绝！

这声音！与山巅卫铮撞击石壁时感应到的那道悲怆意念一模一样！绝对来自祭坛下方！

师父！真的被锁在下面？！在承受痛苦？！在呼唤他？！

即使意识被蜮文锁心印强行冻结，这源自灵魂深处的羁绊呼唤，依旧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在魔化卫铮凝固如紫晶般的意识核心深处，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他前冲的脚步猛地一顿！深紫色的魔眼深处！一点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冰蓝光芒！极其突兀地、如同被投入熔炉的万年玄冰，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光！照亮了被深紫魔痕彻底覆盖的核心！那点被蜮文锁心印强行冻结、如同冰封中的微弱火星——“自我”的残渣！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嗬…师…” 一声极其含糊、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嘶哑音节，极其艰难地挤出了魔化卫铮的喉咙！

看到这瞬间的停滞与挣扎！站在入口断崖的高进忠瞳孔骤然收缩！杀机暴涨！他猛地举起破蜮弩！漆黑的弩口闪烁着致命的幽光！对准魔化卫铮的头颅！狞声道：“冥顽不灵！那就先送你下地狱和老东西团聚——！”

他食指狠狠按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异变陡生！整个天书阁深处猛地剧烈摇晃起来！

不是来自下方惨白的锁灵镇！而是来自高进忠刚刚立足、身后的那道被破蜮弩轰开的裂缝入口！

那扇由无数巨大黑曜石残块勉强维持的巨大裂缝上方穹顶！原本黯淡的封魔印暗金光环竟不知为何骤然熄灭！

一道快得如同撕裂幽夜闪电的、裹挟着刺骨冰寒杀气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裂缝外部刚刚因为封魔印熄灭而露出的黑暗中射出！

来人身形佝偻！浑身裹在破旧的麻布斗篷里！仅露出一只闪烁着刻骨仇恨与狂热、遍布血丝的独眼！他手中并无兵刃！只有一只枯瘦如鸟爪、掌心流淌着诡异蓝黑油彩的手掌！带着万钧之力！狠毒无比地！抓向高进忠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

“狗阉宦！还我儿命来——！！！”

（转：双身血战）

那声音嘶哑！怨毒！充满了血海深仇！

高进忠的狞笑瞬间凝固在脸上！被算计了？！封魔印怎会突然无故熄灭？！这埋伏的气息…为何如此熟悉？！

电光石火！刻骨杀机已至背后！

高进忠不愧是枭雄！生死时刻反应快得惊人！他深知被这蕴含恐怖诅咒之力的手爪抓实，后心非被洞穿不可！他身体强行违背正在积蓄发射破蜮弩箭的姿势极限！硬生生向前猛扑！同时回臂挥弩向后格挡！

噗嗤！

避开了后心要害！但那只流淌着蓝黑油彩的枯爪，如同热刀切入牛油！无视了破蜮弩坚固的弓身！直接破开他的护体煞气！狠狠抓进了他右侧肩胛骨！

一股阴寒刺骨、带着强烈污秽和诅咒的力量瞬间透过爪尖涌入高进忠体内！剧痛伴随着恶寒让他发出一声闷哼！更恐怖的是，他感觉自身那丝强大的蛇符之力竟在抗拒这股诅咒力量！仿佛同源相斥！力量瞬间紊乱！他手中即将射出箭矢的破蜮弩几乎脱手！

“找死！”高进忠眼中凶光爆射！强忍肩胛剧痛与力量紊乱！左掌闪电般拍出！带着凝聚的污秽煞气！狠狠印向偷袭者的胸口！

砰！

偷袭者如同破麻袋般被轰得倒飞出去！砸在天书阁入口附近的巨大黑曜石残块上！碎石飞溅！斗篷碎裂！露出一张苍老狰狞、布满可怖疤痕与扭曲怨毒的脸庞！正是——

柳逢春？！那个本该早已死在宫变的西厂掌班大太监？！柳逢春的儿子…死在…高进忠手里？！

“老东西！原来是你这条漏网之鱼！”高进忠又惊又怒，同时心中剧震！柳逢春何时变得如此诡异强大？竟然能破开封魔印的气息隐匿？！他掌心那蓝黑油彩的力量…为何与蛇符之力如此相似却又相克？！难道…柳逢春才是当年暗中勾结苗千石，导致卫远被害、蛇符外流的真正的幕后黑手？！

心思电转间！高进忠根本无暇多想！另一道更致命的危机紧随而至！

下方盘旋阶梯上！魔化卫铮在楚怀山魂念刺激下刚刚出现一丝挣扎停滞！这瞬间的停顿！竟被下方那惨白骨坛中心、那片粘稠的暗红色血光抓到了空隙！

一道极其怨毒、疯狂、几乎扭曲成实质的深紫色怨念尖刺！如同从炼狱喷薄而出的毒液！无视距离！直接穿透空间！狠狠射向魔化卫铮僵直的眉心！

“铮儿！背后！！”楚怀山魂念带着惊恐咆哮！

已经迟了！

魔化卫铮虽然在蜮文锁心下意识混乱，但战斗本能尚在！他猛地偏头！深紫怨念尖刺擦着他太阳穴射过！带走一捧血肉紫烟！但更大的威胁是——

那深紫怨念并非只为攻击！它如同活物！瞬间缠绕上魔化卫铮手臂溢散的蜮气！如同引信！猛地将他整个被蜮骨强化的身体向前狠狠一带！失去平衡！一步踏空！重重摔向下方冰冷骨阶！翻滚着朝着那流淌着黑色血液、白骨骷髅手臂疯狂舞动的锁灵镇深渊落去！

“唳——！！！”深渊之下！一声非人的、仿佛无数女人凄厉惨嚎汇聚成的恐怖尖叫回应般响起！下方祭坛粘稠的暗红血光骤然暴涨！如同张开了大嘴的恶魔！迎接坠落的美餐！

楚怀山最后挣扎传递的魂念发出一声绝望到极致的悲鸣！彻底沉寂！

上方入口处！高进忠被柳逢春以命换伤的偷袭所阻！肩胛被污力侵蚀，蛇符之力紊乱！眼见魔化卫铮失控坠向祭坛！他怒骂一声，也顾不上射杀柳逢春！拼命催动蛇符之力压下体内诅咒混乱！再次抬起破蜮弩！试图先阻止那被祭坛血光牵引失控坠落的祭品！

就在这上下交攻！祭坛血光与破蜮弩光即将爆发的毁灭瞬间——

嗡——！

一道冰冷！幽邃！却带着一种洞彻灵魂意志的清辉！毫无征兆地在魔化卫铮滚落途中的阶梯转角处亮起！

清辉的光芒源点…竟然来自卫铮被蜮气污染的右手手掌之中！

那被他一直无意识死死攥着的、此前在盘丝窟青鸾身边捡起、掉落的——那根属于白额、沾着卫青雀鲜血、此刻却显得毫不起眼的冰蓝绒羽（雪翎）！

它吸收了下方祭坛血光、龙脉灵气、以及魔化卫铮滚落时无意中挥洒出的几缕被引燃的深紫魔焰气息！此刻在混乱的能量场与极致的黑暗绝望中，绒羽末端沾染的青雀之血发出微弱的冰蓝毫光！而这毫光…竟引动了卫铮右手紧握的那柄——承影断刀！

断刀刀柄末端…一丝比头发还细、深入刀柄骨髓的淡青色光芒！如同沉睡的幼龙被惊动！瞬间被那点冰蓝血源唤醒！爆发出惊人的纯净刀魄清光！这清光在主人（卫铮）自我核心彻底沉寂、蜮气占据肉身主控权的绝境下！竟脱离了刀柄！化作一道细如蚕丝、却坚不可摧的冰冷刀意！狠狠刺入了魔化卫铮被蜮文锁心印冻结的眉心灵台！

如同冰锥刺入沸腾的火油！

在这内外交困、死境降临的万分之一刹那！这一缕源自承影刀最深处的纯净刀魄清芒！如同投入沸水炸裂的冰晶！硬生生将魔化卫铮混沌凝固的意识撕开了一条缝隙！

一道完全源自卫铮血肉、骨髓、未被蜮气彻底污染粉碎的本我意念！如同被隔绝万载的种子！在这一丝缝隙中！被冰蓝血源之力滋养！被承影至纯刀魄守护！强行挣脱了蜮文锁心印的绝对冻结！

虽然只是瞬息！虽然微弱如风中烛火！

但足够了！

这点挣脱出来的清醒意念！如同溺水者本能地抬头！感知到了上方天书阁入口断裂处！高进忠举起破蜮弩瞄准他！柳逢春挣扎爬起满眼怨毒！以及…更重要的！魔化卫铮眼中深紫魔焰下，自己这具身体滚落深渊的方向！

电光火石！这点清醒的“自我”意念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断！

它没有试图立刻召回滚落的蜮骨身躯！没有去抵抗深渊血光的吞噬！也没有尝试修复眉心被破开的蜮纹！

它只是在这瞬间的清醒中！用尽全部意志！狠狠斩断了那具蜮骨身躯被深渊血光吸引的本能坠落轨迹！

同时！在自身意识被下方锁灵镇怨念撕扯、蜮文锁心印开始强行弥合、重新冻结的死亡间隙！

这点清醒的“自我”意念！借着那缕承影刀魄的清光指引！在自身意识即将重新沉沦于蜮气魔海深处之前！对着身体右手掌心那点微弱的冰蓝血源之力，发出了一个无声的本能指令：

“斩——！！”

这道意念无声！但掌心那柄残破的承影断刀！却极其诡异地自发而动！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带着那道尚未散尽的纯净刀魄清光！并非斩向任何敌人或深渊！而是——

狠狠斩向魔化卫铮自己滚落深渊时那具蜮骨身躯的右臂！从肩膀根部！齐根斩落！

噗——！

深紫色的粘稠浆液混合着被污染的血肉、碎裂的蜮骨喷溅！右臂应声断落！坠向下方的白骨深渊！

然而！就在断臂离躯的瞬间！那只断臂手掌中！那根染血冰蓝绒羽（雪翎）！竟被那缕承载着卫铮最后清醒指令的刀魄清光包裹着！在断臂被深渊血光彻底吞噬的前一秒！

被强行从断掌中剥离！化作一道冰蓝色的细微流星！逆着下坠的断臂！闪电般射向阶梯斜上方十几丈！一处被巨大黑曜石书柜凸起遮挡、未被任何人注意的环形阶梯角落阴影！

那根冰蓝绒羽带着微光狠狠钉入角落冰冷的岩缝！光芒瞬间隐没！

而此刻！卫铮那具滚落的蜮骨身躯也终于无可挽回地砸在了下方那粘稠如血的黑色血沼与疯狂舞动、向上攀爬撕扯的白骨手臂森林之中！

噗通！

深紫色的血光与黑沼瞬间淹没了它！

“吼——！”深渊深处那非人的惨嚎声如同获得胜利的宣言，变得更加兴奋疯狂！

上方的高进忠与柳逢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卫铮自断一臂的诡异举动所惊！高进忠按在破蜮弩机簧上的手指微微一顿！

就在这短暂的死寂间隙！

魔化卫铮那仅存的、被蜮文锁心印重新冻结躯壳的左臂断口处！深紫色的蜮气疯狂蠕动、试图修复伤口！他那张布满狰狞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紫色的魔眼中只有纯粹的混乱与杀意！他感受不到断臂之痛！只是挣扎着想要从那粘稠的黑沼中爬起！

但那粘稠的黑色血沼中仿佛藏着无数双无形的手！疯狂撕扯拖拽着他！下方那惨白骨坛中心的暗红血光如同无形的绳索，不断汲取着他身上混乱的蜮气与血肉！

可就在他左臂抬起！蜮气爆发想要掀翻缠身的骷髅手臂时！

一道如同镜面映照般的虚影！极其诡异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那环形阶梯斜上方十几丈处！刚才那根冰蓝绒羽射入的角落阴影中！

那虚影的形状…完全就是魔化卫铮本人！通体深紫色！眼中燃烧着同样的魔焰！甚至连失去右臂的模样都分毫不差！

但仔细看去！这虚影通体散发着一种极其纯粹的、冰冷幽邃的刀魄清光！如同最上等的玉石雕琢！那并非实质的血肉！更像是一具凝聚的刀魄魂影！它的眉心！那个位置赫然残留着一道被纯净刀魄撕裂、尚未愈合的蜮文裂痕！

而在它的右肩断口处！原本该是断臂的位置！此刻却缠绕着一圈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冰蓝色光焰！正是雪翎中蕴含的冰蓝血源之力！暂时护持住了这道魂影断臂虚化部位的不再溃散！

而在它胸口位置…那点本该被蜮文彻底吞噬封印的核心！此刻却有一点微弱却异常明亮的冰蓝光芒！如同黑夜中的孤星！在清光魂影内部倔强地燃烧着！守护着一小块核心区域的清醒意志！

那不是魔焰！那是——承影刀魄暂时维系的“自我”执念碎片！强行带着一部分被斩离的蜮骨污染躯壳的魂影！逃离深渊血沼的临时庇护所？！

卫铮在最后清醒的瞬间，牺牲了右臂蜮骨！斩断了与下方深渊血光的强制吸引！并用雪翎和承影刀魄之力强行在阶梯上方角落复制构筑了一道…承载着他最后守护意志的“刀魄魂影双身”！

一为蜮骨躯壳困锁血沼祭坛！一为刀魄魂影虚立阶梯边缘！

双身同魂！一体两分！

他竟在意识即将彻底湮灭之前！兵行险招！强行割裂了自己的存在形式！保留了一丝带着“自我”意志的可能！

然而！这“自我”魂影刚刚凝聚！高进忠从刹那惊愕中回神！阴狠的目光已然投来！柳逢春挣扎爬起！怨毒的眼神也死锁住这突然出现的诡异双身魂影！

“邪魔歪道！一起灭杀——！”高进忠眼神冰寒！再也顾不得下方坠落的蜮骨躯壳如何！破蜮弩口恐怖的污秽煞气疯狂凝聚！死死锁定阶梯上方那道散发着刀魄清光的卫铮魂影！

杀局再临！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