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猿啼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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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可思议的是，随着这汇聚了十二道生命悲鸣的猿啼响彻云霄（尽管是在地下），那巨大猿啼声波中蕴含的某种奇异频率，竟然与祭坛本身散发的冰冷能量场产生了强烈的、抵消性的共鸣！

祭坛顶端，残缺蛇眼的光芒猛地一暗！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却带着温和安抚力量的波动，以祭坛为中心，如同水波般瞬间扩散开去，穿透了厚重的冰盖，穿透了南极的狂风，穿透了大气层！

这一刻，全球范围内，所有正在肆虐的极端气候，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席卷北美大陆的超级龙卷风，在登陆海岸线的瞬间，风力诡异地骤降数级，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抚平了怒火！

太平洋上酝酿的灭世级台风，其巨大的风眼结构出现了罕见的停滞，狂暴的云墙出现了瓦解的迹象！

持续炙烤着澳洲大陆的极端热浪，高温读数如同跳水般急速回落，燥热的空气中竟然拂过一丝久违的凉意！

就连北极圈加速融化的冰川，其崩裂的巨响也仿佛被这跨越空间的声波抚慰，变得微弱了许多…

“全球…全球极端气候事件强度出现断崖式下跌！能量模型显示…是…是声波共振抵消！那猿啼的频率…不可思议地中和了大气层中部分狂暴的温室效应能量！”破冰船舰桥内，全球气候监测官看着屏幕上那如同神迹般瞬间平缓下来的灾难曲线，激动得语无伦次！

祭坛空间内。

随着蛇眼光芒的黯淡与束缚锁链的崩解，十二尊晶石巨猿身上残留的暗金活性金属如同失去了生命般迅速剥落、消散。它们庞大的晶石身躯，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动作变得迟缓、僵硬。它们缓缓地、艰难地转动着巨大的头颅，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祭坛顶端那枚黯淡的蛇眼，又看向小果，那晶石构成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种解脱的平静。然后，在无声的叹息中，它们如同风化的山岳，身躯寸寸崩解，化为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晶石尘埃，缓缓飘散在这片被它们守护（或被禁锢）了万古的空间中，如同下了一场晶莹的雪。

束缚解除，祭坛本身却发生了更加惊人的变化！

构成祭坛的黑色物质表面，那些扭曲蠕动的几何纹路如同活了过来，开始飞速地流动、重组！暗金的光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浩瀚、充满包容与生命力的翠绿色光芒！光芒在祭坛表面流淌、汇聚，最终形成了一幅由无数细微光点构成的、覆盖全球的…神经网络图！

那网络的主体，赫然是地球上所有的森林、草原、苔原、甚至每一株不起眼的小草！网络的节点，是无数形态各异的果树！苹果树、芒果树、葡萄藤、橡树、沙棠…它们不仅是植物，更是这个庞大网络的信息节点与能量通道！

一个宏大、温和、如同大地母亲低语般的声音，直接在苏辰和小果的意识深处响起，信息流中夹杂着古老的甲骨文、玛雅象形文、以及纯粹的生命图谱：

“吾名…盖亚。”

“果树之络，乃吾之神经，感此星球每一次呼吸，每一滴血泪。”

“生命本应如繁星，各放其彩，交织成网。”

“然，有贪婪之触，妄图独占生命蓝图，掠夺基因权柄，以造伪神，行灭绝之事…”

伴随着这信息的，是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赵氏秘密实验室中，无数珍稀植物被强行嫁接、基因被暴力剪切重组；被剥离意识、塞进冰冷机甲中痛苦哀嚎的战士；赵天豪为了融合玛雅金属，将自身基因与远古活性物质进行禁忌的、充满毁灭性的拼接实验（画面中清晰地标注着实验代号：project Genesis Reaver - 创世掠夺者）！

“此乃亵渎，乃生命之癌！”

“净化之道，非在毁灭，而在归还。”

“停止掠夺！停止独占！让基因归于自然之序，让生命重获自由选择之权！”

这来自地球意识本身的终极启示，带着无上的威严与沉痛的悲悯，狠狠烙印在苏辰和小果的灵魂深处！赵天豪的罪行，被盖亚意识以星球记忆的方式，赤裸裸地揭露！

小果泪流满面，她感受到了亿万植物、亿万生命被掠夺、被扭曲的痛苦。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走向那散发着柔和绿光的祭坛基座，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这份星球的伤痕与希冀。

“归还…自由…”她喃喃低语，指尖距离那流转着生命光华的祭坛表面，仅有咫尺之遥。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祭坛的刹那——

“轰隆隆隆——！！！”

祭坛后方，那片覆盖着厚厚黑色冰层、被认为是坚实冻土的区域，猛然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无数坚硬的黑色冰块如同炮弹般四射飞溅！

一道庞大、扭曲、散发着滔天恨意与毁灭气息的身影，破冰而出！

是赵天豪！或者说，是“蛇神”机甲最后的、也是最狰狞的形态！

它失去了右臂，左臂也扭曲变形，主体装甲布满雷霆留下的恐怖焦痕和融化的孔洞，许多地方甚至露出了内部闪烁着火花的断裂线缆和搏动着的、被玛雅金属侵蚀的暗红肉块！最触目惊心的是它的胸腔——厚重的装甲几乎完全破碎，露出了里面那颗被无数暗金色活性金属管道缠绕、包裹、如同肿瘤般寄生在机甲核心的…属于赵天豪本人的、剧烈搏动着的、鲜红的人类心脏！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泵出粘稠的、混合了生物血液与暗金活性液的物质，沿着管道输送到机甲残破的躯体各处！

“盖亚？！狗屁！力量才是永恒！我的！都是我的！”机甲头部，那枚残破的蛇眼晶体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暗红光芒，赵天豪混合了金属摩擦与血肉撕裂的疯狂咆哮响彻空间，“想净化我？你们…都得死！”

仅存的左臂猛地抬起，掌心蛇眼残片汇聚起最后、也是最狂暴的毁灭性能量，目标直指近在咫尺的小果和苏辰！那能量如此恐怖，尚未发射，就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燃烧！

苏辰瞳孔骤缩，能量刃瞬间激发到极限，挡在小果身前！但谁都清楚，在这最后的疯狂一击面前，防御显得如此徒劳！

“噗嗤！”

就在毁灭光束即将喷发的瞬间，异变再生！

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如同燃烧生命的流星，从侧翼的冰壁阴影中悍然冲出！是唐雨柔！她不知何时潜入了这里！她手中紧握的，并非武器，而是一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特制冰镐！

她没有冲向机甲，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冰镐狠狠刺向赵天豪机甲暴露在外、剧烈搏动的那颗人类心脏旁边，一根粗大的、搏动着暗金液体的活性金属管道！

“为了爷爷！为了那些被你们掠夺的生命！还债吧！”唐雨柔的尖叫声带着泣血的决绝！

“不——！”赵天豪的咆哮变成了惊恐！

冰镐精准地刺入了管道！

“呲啦——！”

粘稠的、滚烫的、混合着赵天豪生命血液和暗金活性液的液体，如同高压水枪般，从破裂的管道中狂喷而出！滚烫的液体并未落地，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带着赵天豪的怨毒与不甘，疯狂地溅射在祭坛下方那冰冷光滑的黑色冰面上！

嗤——！

血液与活性金属的混合物接触冰面的瞬间，如同强酸腐蚀，发出刺耳的声响，升腾起诡异的暗红色烟雾！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暗红色的液体并未随意流淌，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刻刀引导，在冰面上自动地、飞速地蔓延、勾勒！

线条扭曲、繁复、充满了不祥的韵律，瞬间覆盖了祭坛前方大片冰面！赫然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浓郁血腥与死亡气息的——万木同悲阵的雏形！那阵法纹路，与笼罩枯萎森林的阵法，如出一辙！阵眼核心，正是赵天豪那颗暴露的、剧烈抽搐的心脏投影！

“呃啊——！”心脏遭受重创，能量管道被破坏，赵天豪的毁灭一击瞬间溃散！机甲庞大的身躯剧烈摇晃，蛇眼光芒明灭不定。

唐雨柔也被狂暴的能量反震狠狠抛飞，撞在冰壁上，生死不知。

“雨柔！”苏辰目眦欲裂。

小果看着冰面上那飞速蔓延、即将成型的万木同悲血阵，又看向祭坛上盖亚意识那充满悲悯与希冀的光辉，再看向赵天豪那颗在机甲残骸中绝望搏动的心脏…量子果园的顿悟、盖亚的启示、眼前的绝境…所有的一切，在她脑海中轰然贯通！

她没有丝毫犹豫！趁着赵天豪遭受重创、阵法尚未完全启动的这千钧一发的间隙，她猛地向前扑出！沾满血污的右手，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志，狠狠地、完完全全地按在了那流转着生命光华的祭坛基座之上！

“盖亚！请给我力量！为了…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