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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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色归途：废墟中的破碎相框

震耳欲聋的轰鸣在狭窄的通道内疯狂回荡！破碎的金属门板碎片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狠狠砸在两侧墙壁和堆放的体操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水泥碎块混合着浓密的烟尘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瞬间遮蔽了视线！

“咳咳咳！”

“小心碎片！”

陈雪、苏婉和林薇被这恐怖的冲击波掀得向后踉跄，尖叫着扑倒在地，死死护住头脸。剧烈的咳嗽和烟尘让她们几乎窒息。

冷锋首当其冲！他凭借着刚才强化灌注带来的瞬间爆发力，在门板爆裂的刹那猛地向侧面一个狼狈的翻滚！

“咄咄咄！”几片锋利的金属碎片擦着他的身体钉入身后的地板，其中一片甚至撕裂了他肩头的校服，留下火辣辣的血痕！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浓烈的腐臭腥风扑面而来！

烟尘稍散，那地狱魔神般的身影终于显露出全貌。

它比普通丧尸至少高出一个头，身高接近两米！骨架粗大得惊人，肌肉如同岩石般块垒分明，却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灰败，上面爬满了更加粗壮、如同黑色树根般虬结鼓胀的紫黑色血管！它的头颅巨大而畸形，前额骨高高隆起，仿佛戴着一个生锈的金属头盔（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头骨畸变形成的骨质增生），一双眼睛不再是猩红，而是如同熔化的硫磺般，闪烁着狂暴的、毫无理智的暗黄色光芒！最骇人的是它的双臂，肌肉贲张得如同老树的根瘤，手掌更是膨胀成了两柄巨大的、覆盖着角质层的骨锤！刚才那轰碎铁门的，正是这恐怖的骨锤巨拳！

力量型变异丧尸！

它那暗黄色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翻滚躲避的冷锋！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破旧风箱鼓动般的、充满毁灭欲望的咆哮！巨大的骨锤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如同攻城巨炮般，朝着冷锋刚刚翻滚起身的位置狠狠砸落！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普通丧尸！

避无可避！

冷锋瞳孔缩成针尖！生死关头，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思维！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几乎是凭借着刚才那短暂悬浮带来的奇异空间感，身体如同条件反射般猛地向后一仰！同时双脚蹬地，身体如同折断般向后滑去！

“轰——！！！”

巨大的骨锤擦着他的鼻尖狠狠砸在他刚刚停留的地面上！坚硬的水泥地板如同豆腐般瞬间碎裂、塌陷！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碎石和烟尘再次暴起！恐怖的冲击波将冷锋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移位，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

“吼！”变异丧尸一击落空，更加暴怒！它那暗黄色的眼睛死死锁定被震飞的冷锋，巨大的身体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迈开沉重的步伐，如同失控的重型卡车般再次冲撞过来！另一只骨锤巨拳高高扬起，准备发动毁灭性的第二击！

通道狭窄，避无可避！陈雪她们就在身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呜——！！！”

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愤怒和某种被彻底点燃的狂暴兽吼，在通道内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是鹰眼！

它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背部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崩裂，鲜血顺着黑色的毛发流淌，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然而，它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充满“睿智”光芒的蓝眼睛，此刻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如同熔岩般炽热的赤红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形成实质的光焰！一股灼热的气浪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通道内的温度仿佛瞬间升高了几度！

它死死盯住了那只冲向冷锋的变异丧尸！瞳孔深处，那一点赤红的光芒不再是烙铁，而是如同即将爆发的超新星！疯狂地凝聚、压缩、旋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变异丧尸那庞大的身躯、狰狞的面孔、高高扬起的骨锤巨拳，在鹰眼燃烧的瞳孔中如同慢动作般逼近！

“滋——嗡——！！！”

不再是筷子粗细的光束！

两道足有婴儿手臂粗细、凝练到极致、呈现出刺目亮白色的恐怖能量光束，如同两柄由纯粹光与热铸造的死神之矛，带着撕裂空气的高频嗡鸣，猛地从鹰眼的双瞳之中爆射而出！

光束的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电离，发出刺耳的尖啸！光线扭曲！灼热的高温甚至让光束周围的景象都出现了模糊的涟漪！

目标直指——变异丧尸那巨大畸形的头颅！

变异丧尸似乎也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它那暗黄色的瞳孔猛地一缩！高高扬起的骨锤巨拳下意识地想要回护头颅！

但，太晚了！

“嗤——！！！”

如同烧红的钢钎插入冰层！刺目的亮白光束瞬间命中了变异丧尸那骨质增生的巨大前额！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能量高度集中瞬间湮灭物质的“嗤嗤”声！

变异丧尸那足以硬抗铁门撞击的坚硬骨盔，在接触到这恐怖光束的瞬间，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气化！灼热的光束没有丝毫停滞，瞬间洞穿了那厚实的头骨！污秽的脑组织在千分之一秒内被恐怖的高温彻底蒸发、碳化！

光束余势不减，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从变异丧尸的后脑勺激射而出！在通道尽头的墙壁上熔出两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冒着缕缕青烟的恐怖孔洞！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变异丧尸那庞大的身躯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高高扬起的骨锤巨拳无力地垂下。它那暗黄色的瞳孔中，狂暴的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和死寂。

“噗通！”

巨大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轰然倒地！沉重的头颅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前额和后脑处，两个边缘焦黑、散发着刺鼻焦糊味的恐怖贯穿洞，无声地宣告着这恐怖存在的终结。

通道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光束残留的高温灼烧空气发出的微弱“滋滋”声，以及鹰眼那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它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眼中的赤红光芒如同耗尽了所有燃料般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巨大的疲惫和透支感如同潮水般将它淹没，它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前腿一软，再次重重地瘫倒在地，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但这一次，它的呼吸虽然微弱，却平稳了许多，背部的伤口那层烙铁般的红光也并未完全消失，缓慢地修复着损伤。

“吱吱…蠢狗…抢风头…”陈雪怀里，大白牙极其微弱、带着浓浓疲惫和不爽的意念响起，它身上的晶光闪烁了一下，彻底隐去，也再次陷入了沉睡。刚才的危机显然也让它强行凝聚了一丝力量准备拼命。

通道内，劫后余生的寂静被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打破。烟尘缓缓沉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血腥味和硝烟般的臭氧气息。

陈雪、苏婉和林薇看着地上那具庞大的变异丧尸尸体，又看看昏迷的鹰眼和大白牙，最后目光落在靠着墙壁剧烈喘息、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的冷锋身上，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撼和后怕。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恐怖激光，如同神罚般摧毁了不可一世的怪物，深深烙印在她们的脑海中。

冷锋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他拄着那把斧刃上赤红流光已经消失的消防斧，艰难地站起身。目光扫过通道：破损扭曲的防火门洞口外，依旧传来丧尸不甘的嘶吼和撞击声，但失去了变异体的带领，它们暂时无法突破散落的金属碎片和杂物形成的障碍。暂时安全了。

他走到鹰眼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和呼吸。虽然依旧严重，但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背部的伤口在火属性能量的作用下缓慢愈合。他又看了看陈雪怀里的大白牙，确认它也暂无大碍。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三颗散落的晶核——一颗灰白的普通晶核（之前剩的），以及从变异丧尸爆开的头颅中滚落出来的两颗！

这两颗晶核明显不同！一颗有核桃大小，呈现出一种沉重的、如同凝固生铁般的灰黑色，内部流转着浑浊却厚重的土黄色光芒，散发出一种沉稳的力量感。另一颗稍小，但颜色更加纯粹，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如同岩浆核心般的暗红色，内部仿佛有液态的火焰在缓缓流淌，散发出比柳医生那颗更加灼热狂暴的能量波动！

力量（土）属性晶核！火属性晶核（更纯净）！

冷锋毫不犹豫地将那颗暗红色的火属性晶核捡起，小心地放在鹰眼身边伤口的位置。火属性能量对它效果最好。那颗灰黑色的力量晶核则被他收起。普通的灰白色晶核则被他直接吸收，补充智脑几乎耗尽的能源（恢复到0.015%）。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疲惫如同山峦般压了下来。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冷锋…你…你没事吧？”陈雪抱着大白牙，小心翼翼地靠近，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悸。

苏婉也拖着伤脚挪了过来，看着冷锋惨白的脸色和身上的血迹，眼中满是担忧。林薇则依旧缩在角落，看着那变异丧尸的尸体瑟瑟发抖。

冷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撑得住。他指了指器材室的方向：“里面…柳医生…死了。”声音嘶哑而疲惫。

陈雪和苏婉身体一僵，眼中瞬间涌上泪水。又一个熟悉的人…在这个地狱里逝去了。

冷锋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那个暗银灰色的金属盒子。盒子表面冰凉光滑，没有任何缝隙或按钮。柳医生临死前托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尝试着用力掰、按、敲打，盒子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方舟！扫描这个盒子！怎么打开？”冷锋在意识中询问。

【指令确认。目标扫描：未知合金构造物。】

【结构分析：高度致密，内部存在复杂能量回路及信息存储结构。外壳具备高强度物理及能量防护。】

【开启方式：未检测到物理开关。能量回路检测到生物识别锁（dNA+精神力双重验证）。绑定目标：柳青（已死亡）。】

【强行破解：需消耗大量能源（＞10%）及可能损毁内部存储信息。】

【当前能源储备：0.015%。强行破解失败率：99.99%。】

生物识别锁？绑定柳医生？冷锋的心沉了下去。柳医生已经死了…这盒子难道永远打不开了？她临死前托付的“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被锁死在里面？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时间在沉默和门外丧尸不甘的嘶吼中流逝。通道内，燃烧的破布和旧衣服终于熄灭，只剩下缕缕青烟和刺鼻的焦糊味。浓烟渐渐散去，惨绿色的应急灯光重新成为主要光源，映照着几张劫后余生、却依旧布满阴霾的脸。

冷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但全身的伤痛和透支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不断袭来。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被撞击的胸口，传来沉闷的痛楚。手臂上被玻璃划破和碎片擦伤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更糟糕的是左手掌心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和被“方舟”抽取血液后的冰冷麻木感，让他感觉整只手都像是别人的。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僵硬而刺痛。看着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和周围皮肤不正常的苍白，冷锋的心沉了下去。失血过多加上透支，让他的体温在下降。必须尽快处理伤口，补充能量和水。

“陈雪，苏婉，”冷锋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找找看，有没有水…还有，干净的布条…”他指了指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臂和肩膀。

陈雪立刻反应过来，她将依旧昏迷的大白牙小心地放在苏婉身边（苏婉的脚踝肿得厉害，无法移动），开始在通道角落堆放的废弃器材和破旧体操垫里翻找。林薇犹豫了一下，也挣扎着爬起来帮忙。

很快，陈雪在角落里一个翻倒的、落满灰尘的旧医药箱（显然是以前校队留下的，里面只有一些过期绷带和碘伏棉球）旁边，发现了几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虽然瓶子落满了灰，但密封完好！

“水！有水！”陈雪惊喜地喊道，连忙拿了过来。

林薇也找到了一条相对干净的、用于擦器械的旧毛巾，虽然有些发黄，但总比没有强。

冷锋接过一瓶水，拧开盖子，贪婪地灌了几大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他将剩下的水小心地放在一边。然后，他用另一瓶水小心地冲洗左手掌心和手臂上的伤口。冰水刺激着伤口，带来钻心的刺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但他咬着牙坚持着。污血和黑泥被冲掉，露出翻卷的皮肉。

陈雪看着冷锋手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她拿起那瓶碘伏（虽然过期了，但总比没有强）和干净的绷带（也是从旧医药箱里翻出来的），小心翼翼地帮他消毒、包扎。她的动作很笨拙，但很认真。当碘伏涂抹在伤口上时，剧烈的刺痛让冷锋的身体猛地绷紧，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但他一声没吭，只是死死咬住牙关。

“忍一忍…马上就好…”陈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着冷锋苍白的脸色和强忍痛苦的表情，她的眼眶又红了。

简单的包扎完成后，冷锋感觉左手稍微好受了一点，虽然依旧冰冷麻木，但至少止住了血。他又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块从自己口袋里翻出来的、已经压得变形的巧克力（末世前随手塞的），补充了一点糖分。一股微弱的暖流在胃里散开，让他冰冷的身体稍稍回暖。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尝试着用意念沟通“方舟”：“扫描自身状态。”

【指令确认。主体躯壳扫描：】

【生命体征：中度损伤（失血、疲劳、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骨裂）。】

【能量储备：极低（生物能量枯竭）。】

【精神力：中度透支（时空之眼异能核心：沉寂）。】

【建议：充分休息，补充营养，避免剧烈战斗。】

时空之眼…冷锋想起了那生死一瞬的悬浮。那就是智脑提到的异能？消耗精神力巨大…现在果然沉寂了。

他睁开眼睛，目光扫过通道内：昏迷的鹰眼和大白牙呼吸平稳，在晶核的能量下缓慢恢复。陈雪和苏婉相互依偎着，疲惫地靠在墙边，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和深深的悲伤。林薇则蜷缩在更远的角落，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板，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门外，丧尸的嘶吼和撞击声依旧持续，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

家…父母…冷锋的心猛地一揪。末世爆发已经多久了？父母在邻市…他们怎么样了？安全吗？通讯中断前那条充满绝望和牵挂的信息再次浮现在脑海。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必须回去！必须回家看看！哪怕那里已成废墟，哪怕希望渺茫！那是他仅存的念想！

“我…要回家。”冷锋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内响起，嘶哑却异常坚定。

陈雪、苏婉和林薇同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回家？外面…外面全是那些东西…”苏婉的声音带着恐惧，“而且你的伤…”

“我必须回去。”冷锋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我爸妈在邻市开会，但我家就在京西！离学校不远！我必须回去看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们，“你们留在这里。体育馆暂时安全，有防火门（虽然破了，但还有障碍物）和通道阻挡，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丧尸进不来。这里有水，还有…”他指了指器材室，“柳医生留下的东西…或许还有用。”

“可是…”陈雪欲言又止，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与共，冷锋几乎成了她们的主心骨。

“没有可是。”冷锋的语气不容置疑，“鹰眼和大白牙需要时间恢复，我带着它们走不了。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它们，也…也照顾柳医生。”他看了一眼器材室的方向，声音低沉下去，“等我回来。”

他挣扎着站起身，将那颗灰黑色的力量晶核和那颗暗红色的火属性晶核（鹰眼那颗暂时用不上）小心地收好。又将剩下的两瓶水和半包巧克力塞给陈雪。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昏迷的鹰眼和大白牙，眼神复杂。

“冷锋…”陈雪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