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墨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章 捞尸的新娘,灵异故事揭秘,云间墨堂,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 捞尸的新娘

>我是江南捞尸人,最怕捞到穿红嫁衣的女尸。

>这次在乌篷船边捞起的年轻新娘,尸身不腐,美得诡异。

>别人碰她船就翻,只有我能把她拖上岸。

>更可怕的是水中倒影——

>她穿着红嫁衣站在我身后,而我的倒影竟披着新郎红袍。

>雨夜,她湿冷的手搭上我肩头:

>“相公,该入洞房了。”

---

民国七年的黄梅天,雨水把乌镇下成了一幅褪色的水墨画。河道涨得厉害,浑浊的水面几乎要漫过青石板垒砌的河埠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腥气,混杂着河底淤泥被泡发的腐味,还有上游冲下来的死鸡死狗开始肿胀的恶臭,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这气味,我太熟了,就像刻在骨头缝里的烙印——这是属于死人的气味,是我这行当的标记。

我叫陈三,吃的是捞尸这碗断头饭。一条破旧得吱呀作响的乌篷船,一杆磨得发亮的竹篙,一个铁钩,一卷草席,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船头挂着一盏半明不灭的风雨灯,豆大的昏黄光晕在无边无际的雨帘里挣扎着,活像我这条在浊浪里漂荡的破船,不知何时就会被这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彻底吞没。

刚把前街赵家那个投河的老婆子裹上草席,塞进岸边停着的薄皮棺材里,连那点子微薄的辛苦钱都还没来得及焐热,镇东头棺材铺的葛掌柜就顶着斗笠蓑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水寻了过来。他脸上的皱纹被雨水冲得沟壑纵横,眼神里透着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压低声音道:“陈三,又有活了。西栅外,老槐树对着的那片野河湾,漂着个‘新娘子’。”

“新娘子”三个字像冰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在这条阴河里讨生活十几年,最怕的就是撞上穿红嫁衣的主儿。那抹刺眼的红,是活人一生最盛的喜,却是死人身上最凶的煞。沾上这种主儿,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这碗饭也就吃到头了。

我心头猛地一沉,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磨:“葛掌柜,你看清了?真是…红衣裳?”

葛掌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浑浊的眼珠里没什么波澜,只有一种看透生死的疲惫:“错不了。大红绸子的嫁衣,在水里漂着,扎眼得很。年纪不大,脸…还像是好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老王头家的船刚好路过,瞧见了,吓得篙都扔了,连滚爬爬回来报的信儿。”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船篷上,又急又密,像是催命的鼓点。我沉默地盯着脚下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船板,心里头天人交战。不去?这一带除了我,没人愿意、也没那个胆子碰这种邪乎的尸首。去?那身大红嫁衣,光是想想,就让我脊梁骨嗖嗖地冒冷气。

“价钱…翻倍。”葛掌柜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点不由分说的意味。这世道,活人的命贱,死人的事,有时反倒能值几个钱。

最终,是那沉甸甸的铜板声压倒了心底翻腾的恐惧。我狠狠吸了一口带着浓重水腥和腐味的冷气,湿冷的空气刀子一样割进肺里。我用力一撑竹篙,破旧的乌篷船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艰难地调转船头,朝着镇西那片野河湾驶去。船桨搅动着浑浊发黑的河水,每一次划动都异常滞涩,仿佛水下有无数双冰冷滑腻的手,在无声地拖拽着船身。

老槐树盘踞在河湾的拐角,巨大的树冠在风雨中狂乱地摇摆,黑黢黢的枝桠如同鬼爪般伸向灰暗的天空。浑浊的河水打着旋儿涌向那里,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回流区。远远地,我就看见了。

一抹刺目、妖异的红,在那片灰黄发黑的水面上沉沉浮浮,像一块永远无法沉底的烙印。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她,一次次推向岸边嶙峋的乱石,又一次次被回旋的水流无情地拖拽回来。那身嫁衣,大红的绸缎,即使浸透了污水,在漫天灰暗的雨幕中依然鲜艳得惊心动魄,红得像是刚刚泼上去的热血。

我的心跳得如同擂鼓,撞击着肋骨,手心瞬间沁出一层冰冷的粘汗。我稳住船,将竹篙深深插入河底淤泥,勉强定住船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和恐惧,我操起那根冰冷的铁钩——它是我这行当里最常用的伙伴,也是隔开我与那些冰冷死亡的最后一道屏障。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我屏住呼吸,将铁钩小心翼翼地向那抹猩红探去。

钩尖终于触到了衣料,一种异乎寻常的沉重感猛地顺着钩杆传来。那感觉,完全不像是钩住了一个被水泡胀的浮尸,倒像是钩住了一块沉在河底的巨大顽石,或者…一座生了根的水底牌坊!

我咬紧牙关,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双臂上,青筋在手臂上虬结暴起。船身因我的发力剧烈地摇晃起来,吱嘎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我闷哼一声,双脚死死抵住湿滑的船舷,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回拖拽。铁钩深深嵌入那身红嫁衣的布料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那具女尸,终于被我一点点拖离了湍急的回流中心,缓缓靠近了船舷。

离得近了,那景象更是诡异得让人头皮发炸。

她仰面漂着,长发如同浓密的水草般散开,缠绕着惨白的脖颈。一张脸孔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浑浊的雨水里。那绝不是一张被水浸泡数日的脸!皮肤细腻得不可思议,甚至透着一层诡异的、玉石般冰冷的微光,眉眼清晰,鼻梁秀挺,嘴唇是失血的淡粉色,紧紧闭着。若非她周身散发的死亡寒气,简直像是睡着了,一个穿着最华美嫁衣、沉睡在水中的新娘。她的脸颊、额头,没有一丝肿胀或腐烂的痕迹,干净得与这肮脏污浊的河水格格不入。

更让人心头发毛的是那身大红嫁衣。料子是顶好的苏绣绸缎,金线绣着繁复的凤凰牡丹,针脚细密,在水下浸泡了不知多久,竟然不见丝毫褪色变形,依旧鲜亮夺目,连那些精细的绣线都根根分明,仿佛刚刚从裁缝铺子里取出来,就套在了这具诡异的尸身上。

我盯着那张过分美丽又过分死寂的脸,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来,手脚瞬间冰凉。这太不对劲了!绝不是什么新死的!捞尸人的本能和那些在阴河里积攒的禁忌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刺着我的神经。这女人,这身红,透着骨子里的邪性!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我猛地松开铁钩,竹篙用力一点,只想立刻逃离这片被诅咒的水域,离这具妖异的红妆女尸越远越好。

“陈三!”一声粗嘎的喊叫穿透雨幕。

是河对岸的老吴头,撑着一条比我的还破的小船,船头也挂着盏昏黄的灯。他显然也听到了风声,想来分一杯羹。“你搞不定?让老子来试试手气!”

他动作麻利,小船很快靠近。看到那具漂浮的女尸,老吴头浑浊的老眼里也掠过一丝惊惧,但贪婪很快压倒了那点恐惧。他伸出他那根磨得油亮的枣木钩杆,探向那抹猩红。

就在他钩杆尖触碰到大红嫁衣的瞬间——

“哗啦——轰!”

毫无征兆!老吴头脚下那条原本还算平稳的小船,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从水底狠狠掀翻!船体猛地侧倾,瞬间就倒扣过来!老吴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惊呼,整个人就被浑浊的河水吞没。船底朝天,那盏风雨灯砸在水面,噗地一声熄灭了,只留下几缕青烟。

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老吴!”我失声惊叫,下意识想撑船过去救人。

然而,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那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在翻涌的浊浪中,竟然缓缓地、极其诡异地……翻了个身!

她由仰面漂浮,变成了俯卧。脸孔朝下,埋进了浑浊的水里,漆黑的长发如同水鬼的触手般铺散开。而那身刺目的红嫁衣,却依旧漂浮在水面之上,像一片永不沉没的、被血染红的巨大浮萍。

翻腾的水花渐渐平息,老吴头挣扎着冒出水面,呛咳着,死死抱住了倒扣的船底,脸色惨白如鬼,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那双充满极致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抹俯卧在水中的猩红。

死寂。只有无边无际的冷雨砸落水面的哗哗声,单调而冰冷,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邪…邪门儿啊…”老吴头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牙齿咯咯作响。

我看着那俯卧在水中的一抹猩红,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老吴头那惨白的脸和惊骇欲绝的眼神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这尸体,真的不能碰?可任由她这么漂着,在这片打鱼、行船的水域,迟早还要出事。那些关于“红煞”找替身的恐怖传说,像冰冷的水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恐惧啃噬着我,但一种更深的、属于捞尸人这个行当的麻木职责感,或者说是被逼到绝境的无奈,在心底翻腾。葛掌柜翻倍的铜钱沉甸甸地压在怀里,也压在我的心上。

我死死盯着那具俯卧的女尸,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地冲惊魂未定的老吴头喊:“老吴,你…你再试试?”

老吴头抱着他的破船底,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动物般的恐惧:“不…不不!要钱不要命了?这…这是阎王爷看上的新娘子!谁碰谁死!”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陈三,你…你也别犯浑!”

说完,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往他那倒扣的破船背上爬,哆哆嗦嗦地,只想离那片水域越远越好。

老吴头的反应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河面上只剩下我的破船,那盏在风雨中飘摇的风雨灯,还有那抹俯卧在水中的、死寂的猩红。雨更大了,砸在脸上生疼,四周灰蒙蒙一片,水天相接,无边无际的压抑。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在轻微打颤的声音。

逃?念头一闪而过。可我能逃到哪里去?这具女尸已经成了我的心魔,不亲手了结,我下半辈子恐怕都睡不了一个囫囵觉。而且…葛掌柜那边,没法交代。

一股邪火猛地冲了上来,混杂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妈的,人死鸟朝天!老子倒要看看,这身红嫁衣到底有多凶!

我一把抓起刚才被我丢下的铁钩,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这一次,我没有犹豫,也再不敢用钩子去触碰那身妖异的红衣。我咬着牙,俯下身,屏住呼吸,将手臂直接探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河水浑浊,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指尖传来一种滑腻的、属于尸体的触感,冰冷坚硬,如同深潭里捞起的石头。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指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滑腻,手指摸索着,避开了那身刺眼的红绸,一把死死攥住了女尸纤细冰冷的脚踝。

就在我的手指扣紧那冰冷脚踝的瞬间——

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感,如同活物般顺着我的手指、手臂,闪电般窜了上来!那不是单纯的河水冰冷,更像是一股凝结了千百年的阴寒死气,瞬间冻僵了我的半边身子。

然而,预想中的阻力并未出现。没有翻船,没有巨力拖拽。相反,那具刚才让老吴头船翻人落水、沉重如铁铸的女尸,此刻竟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我几乎没怎么用力,只是顺势一拽——

“哗啦”一声水响。

那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就被我轻而易举地从水里拖了起来,上半身软软地搭在了我的船舷上。湿透的红绸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年轻的曲线,冰冷的水珠顺着嫁衣精致的金线滚落。她的脸依旧朝下,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脖颈上,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成功了?如此轻易?可这轻易本身,却透着更深的诡异!

我僵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拖拽的姿势,那彻骨的阴寒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冻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突然,一种被注视的、极其强烈的感觉攫住了我!冰冷、粘稠、毫无生气,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怨毒!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正从那俯卧的女尸身上,从这浑浊的河水中,死死地盯住我!

我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受控制地垂向船舷边的水面。

浑浊的河水被船身扰动,形成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就在那晃动的、破碎的水面倒影里——

我看到了一抹极其刺眼的猩红!

倒影里,那具俯卧的女尸,不知何时竟已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她就直挺挺地站在我的身后,湿透的大红嫁衣在风雨中纹丝不动,仿佛沉重的铅块。漆黑的、滴着水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孔。而在她的旁边,在那晃动的、破碎的水影中——

赫然映出了我的倒影!

但那不是我!

倒影里的“我”,穿着一身同样刺目的大红!簇新的、绣着团花锦簇的新郎官吉服!头上甚至还戴着一顶滑稽又恐怖的瓜皮小帽!水中的“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望”着水面之外的真实的我。

而我真实的倒影,在那片猩红旁边,竟然消失了!仿佛被那身新郎红袍彻底吞噬、取代!

“啊——!”

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嚎冲破我的喉咙,在空旷的河湾上炸开!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铁爪,瞬间捏碎了我的所有理智!我猛地向后弹开,像被烙铁烫到,后背重重撞在湿冷的船篷上,震得整条破船剧烈摇晃,几乎倾覆!

我死死地闭上眼,又猛地睁开,惊恐万状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空荡荡的。

只有冰冷的雨丝斜斜地打在船篷上,船尾堆着杂乱的绳索和那卷草席。哪里有什么站着的红衣新娘?哪里有什么穿着新郎吉服的鬼影?

只有那具被我拖上船舷的女尸,依旧软软地俯卧在那里,脸孔朝下,乌黑的长发浸在船板的积水里,大红嫁衣湿漉漉地贴在船板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是幻觉?是这阴雨连绵、死人遍野的地方让我眼花了?

我剧烈地喘息胸膛起伏不定,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冷汗混着雨水,顺着我的额角、鬓角涔涔而下,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我强迫自己再次看向水面。

破碎的涟漪渐渐平息。浑浊的水面倒映出灰暗的天空,摇晃的乌篷船,船篷上那盏孤零零的风雨灯……还有趴在船舷边的、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轮廓。以及,我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没有站立的红衣鬼影,也没有穿新郎服的我。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可刚才那一瞥,那水中倒影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我浑身每一根汗毛都还倒竖着!

我瘫坐在湿冷的船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船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炸裂的心跳。冰冷的恐惧像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那水中倒影的猩红,那凭空出现又消失的鬼影,还有指尖残留的、属于尸体的滑腻阴冷……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在我脑中疯狂翻腾。

我死死盯着船舷边那抹俯卧的猩红。她安静地伏在那里,像一具真正的、无害的尸体。可我知道,这只是假象。这具女尸,这身红嫁衣,绝不寻常!她缠上我了。

逃!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嘶吼。把她推回水里!立刻!马上!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脚却酸软无力,像被抽掉了骨头。就在这时,一阵阴风打着旋儿吹过河湾,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冰冷的雨点,狠狠抽打在我的脸上。船头那盏昏黄的风雨灯,灯焰猛地一跳,剧烈地晃动了几下,颜色竟诡异地由昏黄变成了幽幽的惨绿色!那绿光映在浑浊的水面上,也映在女尸湿透的红嫁衣上,更添了几分非人间的妖异。

绿光摇曳中,那俯卧的女尸,搭在船舷边缘的一只惨白的手,指尖似乎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那只手。冰冷的雨水流进眼眶,带来一阵刺痛,模糊了视线。我用力眨掉雨水,再定睛看去——

那只惨白的手,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浸泡在船板的积水里,一动不动。

是风吹动了她的衣袖?还是我惊惧过度,眼花了?

恐惧已经攀升到了顶点。理智告诉我,必须立刻摆脱这个祸害!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低吼一声,猛地扑过去,双手抓住那女尸冰冷僵硬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她重新掀回那浑浊的河水里!

入手是刺骨的冰寒和一种非人的僵硬。她的身体沉重异常,比刚才拖拽时感觉重了十倍不止!仿佛她整个人已经和我的破船长在了一起!我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双脚蹬着湿滑的船板,使出吃奶的力气推搡。

就在我拼命发力、全身肌肉紧绷到极限的瞬间——

身下的破船猛地一震!

不是被水流冲击的晃动,而是船底仿佛被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水底狠狠地顶撞了一下!整条船剧烈地向上颠簸,几乎要脱离水面!

“咚!”

一声沉闷得如同敲在朽木棺材板上的巨响,从船底深处传来!震得船板都在嗡嗡颤抖!

我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力猛地掀翻,整个人向后重重摔倒在船板上,后脑勺磕在硬木上,眼前金星乱冒。一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淤泥腐烂气味,混合着冰冷的水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船舱。

船身还在剧烈摇晃,吱嘎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

我躺在冰冷的船板上,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大口喘息,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船底那一下撞击,那声沉闷的巨响,绝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水底下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它在护着这具尸体?或者说…它在帮这具红衣女尸,留在我的船上?

这念头让我如坠冰窟。

我挣扎着坐起身,再不敢去看那女尸,更不敢去碰她。我像躲避瘟疫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到船尾,蜷缩在角落里,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那盏灯,依旧散发着幽幽的惨绿光芒,将船舱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鬼气森森的色泽。雨水从船篷的破洞漏进来,滴答、滴答,落在我脸上、身上,冰冷刺骨。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只有雨声、水声,还有我自己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那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像一座猩红的墓碑,沉默地俯卧在船头,散发着源源不绝的阴寒死气。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似乎小了一些,天色也暗沉得如同锅底。我不能再待在这片野河湾了。回去!必须回去!把她交给葛掌柜,交给棺材铺,然后立刻离开乌镇!走得越远越好!

这个念头给了我一点微弱的勇气。我颤抖着,摸索到那根湿冷的竹篙。撑着船,不敢再看船头一眼,更不敢靠近那抹猩红。我绕到船尾,用篙抵着河岸的泥泞,用尽全身力气,将破船一点一点撑离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野河湾。

船缓缓驶入稍显开阔的主河道。水流平缓了一些,但天色已彻底黑透。两岸的房舍只剩下模糊的、黑黢黢的轮廓,像一头头蹲伏在黑暗里的巨兽。只有零星几点昏黄的灯火,在无边的雨夜里挣扎着,非但没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更衬得这雨夜凄凉诡异。

我麻木地撑着船,手臂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冰冷的恐惧已经渗入了骨髓,整个人都僵了。我强迫自己只盯着前方的水道,只听着竹篙破开水面的单调声响,不敢回头,不敢侧目,更不敢再去看一眼水面。

终于,葛掌柜那小小的棺材铺后门临水的石阶轮廓,在风雨灯惨绿的光晕里隐约浮现。那点微弱的光,此刻却像是指引迷途的灯塔。

我心头一松,几乎要哭出来。到了!终于到了!只要把她弄上岸,交给葛掌柜,这噩梦就结束了!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船艰难地靠向那湿滑的石阶。船身碰撞石阶,发出沉闷的声响。

“葛掌柜!葛掌柜!尸…尸体弄来了!”我嘶哑着嗓子喊,声音在空旷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凄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

四合院里的小黑手

超超超超

乱世饥荒,我靠囤货支持亲爹造反

十八木听风

刚觉醒,被怪物校花当同类了

喜欢吃橘子

三个叔叔齐上阵

许输年

长途汽车上的偶遇

Kirin麒麟

在长途客车上的不幸

六月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