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29页 一日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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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普通的食堂饭菜。跟仙家灵宴没法比。

明辉拿起筷子，很自然地夹了点酱菜放进粥里，然后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家常的随意？

凌霜看着自己面前那碗粥，热气熏着她的脸。她…多久没吃过这种“凡俗”食物了？辟谷…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拿起筷子，有点笨拙地搅了搅粥，米香更浓了。

她试着舀了一小勺，吹了吹，送进嘴里。

温热的、软糯的、带着谷物清甜的粥滑入喉咙。一种…很陌生，却又有点…舒服的感觉从胃里升起，慢慢扩散开。好像…没那么难接受？

她又夹了一筷子酱菜。咸鲜爽脆，正好中和了粥的清淡。再挑起几根面条，吸溜进嘴里。面条筋道，牛肉软烂，汤头鲜美…

吃着吃着，她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虽然周围还是闹哄哄，但注意力…好像被眼前这碗热乎乎的面吸引了？她甚至…又夹了一筷子酱菜。

明辉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欣慰？她自己碗里的粥也下去小半碗。

“味道如何？”明辉轻声问。

凌霜咽下嘴里的面条，沉默了一下，才吐出两个字：“…还行。”

明辉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小口喝粥。

一顿饭，就在这食堂特有的喧嚣与食物的温热中，慢慢进行着。凌霜从一开始的浑身不自在，到后来…似乎也习惯了？至少，她碗里的粥和面，都见底了。

温泉池子里的“破冰”时刻

吃完饭，明辉没让凌霜立刻走。她带着凌霜，踏着月色，走向浮空岛另一侧的寒玉峰。不过，不是去凌霜那冷冰冰的冰宫，而是绕到了后山。

后山有处天然形成的温泉，被明辉早年用阵法圈了起来，引了地脉灵髓，成了个私密的小汤池。池水常年温热，氤氲着乳白色的雾气，带着淡淡的硫磺味和灵气清香。

“泡泡。”明辉言简意赅，自己先褪去了外袍，只着素白的中衣，赤足踏入池中。温热的泉水漫过脚踝，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凌霜站在池边，看着那袅袅的热气，又犹豫了。泡温泉？这对她来说，比吃饭还陌生！她的冰魄玄功，寒暑不侵，涤尘只需一个念头…泡热水澡？图啥？

“水里有星髓，滋养神魂。”明辉靠在池边，闭着眼，声音带着点慵懒，“比你在冰窟窿里硬抗舒服。”

凌霜看着掌门那放松的样子，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棉布袍…算了，都穿这身了（破罐破摔）。她学着明辉的样子，褪去外袍，只着中衣，也踏入池中。

“嘶——”

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脚踝，瞬间的暖意让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不是烫，而是一种…久违的、被温暖包裹的舒适感？她慢慢将身体浸入水中，温热的泉水漫过腰际，驱散了骨子里从赤焰山带回来的最后一丝燥热和疲惫。

好…舒服！

她学着明辉的样子，靠在光滑的池壁上，闭上眼。周围很安静，只有泉水汩汩流动的细微声响和远处隐约的风声。蒸腾的热气熏着脸，毛孔似乎都张开了，冰魄玄功自动运转，却不再是抵御寒冷，而是…贪婪地吸收着水中蕴含的温和星力？

“如何？”明辉的声音在雾气中响起，带着笑意。

凌霜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比在冰宫里打坐…似乎更…放松？

“以前，”明辉的声音悠悠传来，像在讲故事，“我也觉得，修行之人，当餐风饮露，不染尘埃。辟谷是常态，清修是根本。”

凌霜静静听着。

“后来…星枢大了，人多了。”明辉顿了顿，“看着那些弟子，为了一颗丹药，为了一本功法，甚至为了一顿饱饭，努力拼搏，喜怒哀乐…才渐渐明白。”

“修行，修的是心，是道。但心与道，并非悬于九天之上。”明辉的声音很温和，“它也在这一粥一饭里，在这人间烟火中。”

“你走得很快，点亮的星火很多。这很好。”明辉话锋一转，“但若只顾着向前冲，忘了低头看看脚下的路，忘了感受这路上的温度…那这修行之路，未免…太冷清了些。”

凌霜闭着眼，但长睫微微颤动。掌门的话，像温泉水一样，慢慢渗透进她冰封的心湖。

“就像今日这饭食，这汤泉。”明辉的声音带着暖意，“看似寻常，却能暖胃，更能…暖心。”

“星枢的根基，不在疆域有多辽阔，而在每一个弟子脸上，是否有安稳的笑容。”明辉的声音渐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明澈，“守护他们，不仅需要你手中的冰魄之剑，也需要…你心里的这点温热。”

池中一片静谧。只有水声和两人的呼吸。

许久，凌霜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却比以往任何一次回应，都多了几分…温度？

早餐打包与掌门の叮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凌霜习惯性地早起，换回了她那身标志性的冰丝雪衣，白发一丝不苟，正准备踏剑离开。

“等等。”明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霜转身。只见明辉掌门手里拿着个朴素的竹编食盒，递了过来。

“拿着。”明辉说。

凌霜接过，入手微沉，还有温热。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三个还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白白胖胖，散发着诱人的面香和肉香！旁边还有个小竹筒，装着温热的灵谷豆浆！

“……”凌霜看着这朴实无华却热气腾腾的早餐，又抬头看看掌门。

明辉看着她，眼神温和，语气也像唠家常：“带着路上吃。别总想着辟谷。一日三餐，该吃还得吃。”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缓：

“肚子饱了，心才不慌。脑子清楚了，做事才稳当。开荒也好，守护也罢，都不是拼命。慢慢来，稳扎稳打，星火…才能长明。”

凌霜捧着那温热的食盒，指尖能感受到竹编的粗糙和食物的暖意。她看着掌门温和却认真的眼神，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温热的石子，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她没说话，只是将那食盒小心地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不再是随手冻住，而是…妥善地放好。

然后，她对着明辉，极其郑重地，微微躬身：

“弟子…谨记。”

声音依旧清冽，却少了往日的冰寒，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分量。

明辉点点头，嘴角噙着那抹极淡却真实的微笑：“去吧。”

凌霜转身，踏剑而起，化作一道冰蓝流光，射向远方。白发在晨风中飘飞，这一次，她的背影似乎不再那么…孤绝。

寒玉峰顶，明辉独立，目送那道流光消失在天际。金眸中倒映着初升的朝阳，也倒映着…那抹越来越稳、越来越亮的星火。

她端起手边温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温润，唇齿留香。

嗯…今天的茶，似乎…格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