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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凭什么维系三界的重担要压在她一人身上?凭什么她连选择“生”的权利都没有?凭什么旧天道腐朽了,却要她来承担这寂灭或自我献祭的代价?

就因为她是那个该死的“容器”?!

“呵……”一声低哑的轻笑,带着无尽的嘲讽和苍凉,从她喉咙里溢出。她缓缓睁开眼,那双刚刚还盈满痛苦和茫然的眸子,此刻却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那火焰不再是洞悉一切的冰冷,而是属于“薄叶樱语”本身的、被逼到绝境后的决绝与……叛逆!

她踉跄着站直身体,不再看那枯木和僧人。目光投向血魂渊更深、更黑暗的远方,那里混乱的法则如同狂暴的雷霆,血煞之气凝聚成实质的魔影在嘶吼咆哮。旧天道的压制,在那里被削弱到了极致。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答案。不是旧天道强加的“寂灭”,也不是佛偈预示的“轮回”。

薄叶樱语抬起手,抹去嘴角一丝被自己咬出的血迹。指尖沾着血,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她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指尖,看着脚踝处那若隐若现、带来毁灭气息的暗金印记,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不再是醉月楼里颠倒众生的妩媚,也不是刚刚觉醒时的洞悉与苍凉。它糅合了熟女历经世事的妩媚风情,深处却透着一股属于少女的、不顾一切的执拗与孤勇。

“寂灭?轮回?”她对着这片污秽的天地,对着那冥冥中注视着她的旧天道意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血魂渊的哀嚎风啸,“谁定的规矩?”

她迈开脚步,不再犹豫,不再恐惧,径直走向那血魂渊法则最为混乱狂暴的深处。墨色的身影在无边血色的映衬下,渺小如尘埃,却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我薄叶樱语的路……我自己选!”

血魂渊深处,混乱如沸。

这里的空间不再是破碎的琉璃,而是被彻底揉皱、撕裂的破布。巨大的黑色裂缝如同深渊巨口,时隐时现,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狂暴的法则乱流不再是丝丝缕缕的刀锋,而是凝成了实质的、五颜六色的能量风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疯狂卷动。血色的大地在这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翻滚的、粘稠如血浆的煞气之海,无数扭曲的魔影在其中沉浮、尖啸,贪婪地汲取着混乱的能量。

薄叶樱语如同一叶墨色的扁舟,在这片法则与能量的怒海中艰难穿行。墨色夜行衣上流转着黯淡的粉色灵光,薄如蝉翼,却顽强地抵御着足以瞬间撕碎仙体的风暴撕扯。每一步踏出,脚下粘稠的煞气都爆发出强烈的腐蚀性,滋滋作响,试图侵蚀她的护体灵光。她脸色苍白如纸,额角青筋跳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脏腑被挤压的剧痛。脚踝处,那暗金色的天罚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在混乱法则的刺激下,散发出灼人的热度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的毁灭波动。

旧天道在疯狂示警!它在恐惧!恐惧她踏入这片连它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混乱核心!

“快……撑不住了……”薄叶樱语咬紧牙关,眼前阵阵发黑。识海中,属于“薄叶樱语”的意识在庞大的天道记忆和天罚印记的双重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属于天道容器的冰冷意志,正试图强行接管她的身体,将她拖离这片危险区域。

就在这时!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和纯粹的毁灭意志,猛地在前方炸开!翻滚的血煞之海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排开,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缓缓升起。

那并非寻常魔物。它高达数十丈,形似巨猿,却覆盖着层层叠叠、流淌着岩浆般的暗红色骨甲。巨大的头颅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占据了大半个脑袋的、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无数粗壮的、由纯粹血煞之气凝结的触手从它背后伸出,如同狂舞的毒蛇,每一条触手的尖端都裂开一张布满利齿的小嘴,发出刺耳的尖啸!它的气息狂暴、混乱、充满了对一切生者最原始的憎恶——这是血魂渊深处孕育的、法则扭曲的具象化产物,血煞元魔!

元魔那巨大的、流淌着岩浆般光芒的“口器”对准了薄叶樱语这个渺小的闯入者,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周围的能量风暴被强行扭曲,形成巨大的漩涡,疯狂地涌向那张巨口!薄叶樱语的护体灵光瞬间明灭不定,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向那张吞噬一切的巨口!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

千钧一发!

薄叶樱语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挣扎和痛苦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俯瞰万物的冰冷!仿佛在这一刻,那个沉睡的“天道容器”终于彻底接管了这具躯壳。

她不再抗拒脚踝处天罚印记的灼热,反而主动将心神沉入其中!

“嗡——!”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洪荒的、宏大而漠然的嗡鸣,自她体内轰然爆发!以她为中心,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暗金色光环猛地扩散开来!光环所过之处,狂暴的能量风暴如同被无形巨手抚平,瞬间平息!翻滚的血煞之海被强行凝固!那血煞元魔发出的恐怖吸力,在这暗金光环面前,如同撞上磐石的浪花,瞬间溃散!

元魔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滞和……恐惧!它身上那些狂舞的血煞触手,在暗金光环扫过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熔岩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一大片!

薄叶樱语(或者说,此刻更接近“天道意志”的她)悬浮在半空,墨发无风自动。她的眼眸深处,跳动着两簇冰冷的暗金色火焰,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对“混乱”的规则性抹除意志。她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繁复的印诀,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只是极其简单地,对着那庞大的血煞元魔,遥遥一指。

指尖所向,一道纤细的、近乎透明的暗金色光线,无声无息地射出。

光线看似缓慢,却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洞穿了血煞元魔那覆盖着厚重骨甲的庞大身躯!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血煞元魔那令人窒息的咆哮戛然而止。它庞大的身躯僵硬在原地,巨口中岩浆般的光芒瞬间熄灭。被暗金光线洞穿的地方,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只有一种绝对的、概念上的“湮灭”,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痕,无声无息地开始扩散、蔓延!

先是核心处的一个点,然后迅速扩大,所过之处,坚硬的骨甲、流淌的煞气、扭曲的魔躯……一切物质和能量,都归于最原始的虚无!

几息之间,那足以让金仙陨落的恐怖元魔,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存在过。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无比光滑、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圆形虚无区域,以及一片死寂。

暗金色的光环缓缓收敛,薄叶樱语眼中的冰冷火焰也随之熄灭。她身体一晃,从那种漠然无情的状态中脱离,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下方凝固的血煞之海上,嗤嗤作响。强行引动天罚印记的力量,对她这具尚未完全觉醒的容器之躯而言,负担沉重得难以想象,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量,灵魂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然而,就在这极度的虚弱和痛苦之中,一个清晰无比、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意念,毫无阻碍地、直接在她灵魂最深处轰然响起!这声音超越了语言,是纯粹的意志传递,冰冷、宏大、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正是那旧天道的本源意志!

**“容器……”**

**“法则……崩坏……根源……”**

**“清除……湮灭……维持……运行……”**

**“回归……职责……”**

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刺入薄叶樱语的识海!这是旧天道最后的、也是最直接的命令!它不再掩饰,赤裸裸地要求她这个“病灶”自我清除,以维持它那腐朽躯壳最后的苟延残喘!天罚印记在她脚踝处剧烈闪烁,毁灭性的力量蠢蠢欲动,仿佛随时要将她从存在层面彻底抹去!

与此同时,另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意念,如同穿越了万古的叹息,带着佛门的悲悯和某种洞悉命运的无奈,也悄然在她心中泛起涟漪。是那枯木下灰衣僧人以“心眼”传递的最后信息,与那佛偈遥相呼应:

**“寂灭……万物终亡……”**

**“轮回……舍身……渡世……”**

旧天道的冰冷抹杀令,与佛偈预示的两条绝路,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压向薄叶樱语早已不堪重负的灵魂!

“清除……湮灭……回归职责?”薄叶樱语单膝跪在冰冷的煞气凝结层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剧痛的胸口,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她低着头,墨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旧天道那无情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

**“维持运行……”** 那冰冷宏大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勒紧她的意识。

维持?维持这早已千疮百孔、将三界拖入深渊的腐朽秩序?维持这视万物为刍狗、只求自身苟延残喘的无情法则?

凭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薄叶樱语”这个存在本身的滔天怒火,如同压抑了万载的火山,轰然冲垮了所有的痛苦、虚弱和迷茫!这怒火炽热滚烫,瞬间驱散了旧天道意志带来的冰冷窒息感!

她猛地抬起头!

沾着血污的脸上,再无半分彷徨。那双曾颠倒众生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烈焰,那火焰里是极致的愤怒、是不甘的叛逆、是被逼到绝境后玉石俱焚的疯狂,深处更藏着一丝属于少女的、不顾一切的孤勇!

“职责?!”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淬火的利刃,狠狠斩向那冥冥中的天道意志,也斩向这片污秽的天地,“维系你这腐朽破烂、视苍生如草芥的‘运行’,就是我的职责?!”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顾脏腑撕裂般的剧痛,不顾脚踝天罚印记灼烧灵魂的警告。她抬手,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野的决绝。

目光扫过这片混乱狂暴的血魂渊核心。空间裂缝狰狞,法则乱流如狂龙肆虐,血煞翻腾,魔影隐现。这里,是旧天道力量最薄弱之地,也是新法则可能孕育的混沌温床!

一个念头,一个疯狂到极点、却也让她灵魂深处那属于“薄叶樱语”的部分感到无比畅快的念头,如同破晓的曙光,骤然撕裂了所有的绝望!

“谁说……只有两条路?”她低语,嘴角缓缓勾起。

那笑容,不再有醉月楼的风情,也没有了刚刚的愤怒疯狂。它糅合了熟女看透世事的妩媚风情,眼波流转间,却奇异地透出一种少女初试新妆般的狡黠与……期待。

她缓缓抬起双手,不再是对敌时的冰冷一指,而是如同拥抱,又如同捧起某种无形之物。指尖残留的血迹,在混乱的能量场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你视我为病灶,欲除之而后快……”她对着无形的旧天道意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在宣告,“佛偈予我寂灭轮回,看似慈悲,实为枷锁……”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可你们忘了……”

“我薄叶樱语,生于此间,长于此间!醉月楼的风月是我,世人的倾慕唾骂是我,少女的心事是我……这万丈红尘的滋味,我尝过!”

她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将这片混乱狂暴的天地拥入怀中!一股无形的气势,并非源自冰冷的天道,而是从她“薄叶樱语”这个存在的核心轰然爆发!那是属于“人”的意志,属于“情”的力量,炽热、鲜活、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谁说媚修……不能救世?!”

“谁说新天道的法则……不能有情?!”

“轰——!”

随着她最后一句石破天惊的宣告,她脚踝上那剧烈闪烁、即将爆发的暗金色天罚印记,光芒猛地一滞!仿佛旧天道那冰冷的意志,也被这前所未有的叛逆宣言所震慑!

薄叶樱语眼中厉色一闪!她不再犹豫,不再等待那印记自行爆发!她将自己刚刚觉醒、却无比清晰的意志,连同属于“薄叶樱语”所有的爱恨痴嗔、对红尘烟火的不舍眷恋,化作一股洪流,狠狠撞向脚踝处那象征着旧天道抹杀令的暗金印记!

“给我——破!”

一声清叱,如同凤鸣九霄,响彻血魂渊!

“叮铃铃——!”

一声清脆悠扬、仿佛能涤荡一切污秽、抚平一切创伤的金铃声,毫无征兆地,自薄叶樱语体内响起!

这铃声,并非实质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三界亿万生灵的灵魂深处!

九天之上,罡风凛冽的仙宫之中,正在激烈争执仙魔大战对策的仙帝和众仙卿,动作骤然凝固,愕然抬头。

幽冥之下,血海翻腾的魔域深处,正集结大军、磨砺爪牙的魔尊,猩红的魔瞳猛地收缩,狂暴的气息为之一滞。

凡尘俗世,喧嚣的城池,宁静的村落,耕作的农人,苦读的书生,嬉戏的孩童……所有生灵,无论仙凡妖魔,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一刻,心神皆被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充满奇异韵律的金铃之音所摄!

它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修为的屏障,如同天地初开的第一缕清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坚定和……新生般的希望。

醉月楼顶,空荡的天香阁内。被薄叶樱语遗留在暗格深处的那杆玉烟斗,仿佛受到了遥远的召唤,通体骤然爆发出柔和而强烈的粉白色光芒!光芒穿透紫檀木盒,如同苏醒的星辰!

“嗖!”

玉烟斗化作一道粉白色的流光,瞬间撕裂空间,消失无踪!

血魂渊核心。

薄叶樱语全身沐浴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辉之中。那清脆的金铃声正是从她体内发出,每一声铃响,都伴随着她脚踝处那暗金色天罚印记的剧烈震颤和……崩裂!

当最后一声、也是最宏大的金铃之音响彻寰宇时。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整个宇宙的基石在呻吟。

薄叶樱语脚踝上,那象征着旧天道终极抹杀令的暗金色印记,在她决绝的意志冲击和那奇异金铃之音的共振下,终于——寸寸碎裂!

暗金色的碎片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被剥离的腐朽枷锁,萦绕在她周身。

也就在印记碎裂的同一刹那!

一道粉白色的流光,如同跨越了时空的思念,骤然出现在这片混乱的核心!流光敛去,正是那杆温润的玉烟斗!

薄叶樱语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烟斗的玉杆。熟悉的温润触感传来,仿佛握住了自己过往所有的岁月。她低头,看着烟斗,又抬头,望向眼前这片被旧天道遗弃的、混乱而充满可能性的混沌之地。

旧天道的冰冷意志在她识海中发出了最后的、充满惊怒和难以置信的咆哮,如同濒死巨兽的哀鸣,随即彻底沉寂下去。它对这个叛逆容器的最后枷锁,已被打破!

薄叶樱语握着烟斗,深深吸了一口血魂渊污浊却自由的空气。她眼中再无迷茫,只有一片澄澈如洗的决然。她看向那些萦绕在身边的、由天罚印记碎裂而成的暗金光点——那是旧天道最后的、也是最本源的法则碎片。

一抹颠倒众生的、真正属于薄叶樱语的妩媚笑容,在她染血的唇边绽放,风情万种,却又带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凛然。

“旧天道……”她轻声呢喃,声音却清晰地响彻在这片混沌的核心,“你的时代……结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动了!

不是毁灭,也不是献祭。

她握着玉烟斗的右手,优雅而坚定地,对着前方那片翻腾的、由旧法则崩溃和血魂渊混乱本源共同构成的混沌能量漩涡,轻轻一挥!

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随着她挥动烟斗的动作,萦绕在她周身的、那些由天罚印记崩碎而成的暗金色法则碎片,如同受到绝对意志的牵引,瞬间被注入那杆看似普通的玉烟斗之中!

嗡——!

玉烟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不再是粉白,而是融合了暗金法则碎片的、一种全新的、难以形容的瑰丽色彩!烟斗的玉质表面,无数繁复玄奥到极致、仿佛蕴含宇宙生灭的全新法则纹路,如同活物般自行浮现、流转!

薄叶樱语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在雕琢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她以玉烟斗为笔,以自身为媒介,以那浩瀚磅礴、刚刚挣脱枷锁的“容器”之力为墨,以眼前这片混沌为画卷——

挥毫泼墨!

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一声涤荡灵魂的金铃之音。粉白与暗金交织的光芒从烟斗尖端流淌而出,不再是毁灭的射线,而是充满了无限生机的、柔和的法则丝线!这些丝线温柔地探入狂暴的混沌漩涡,如同母亲的手抚平婴儿的躁动。

所过之处,狂暴的能量风暴如同被驯服的野马,渐渐平息、融合;狰狞的空间裂缝被柔韧的法则丝线温柔地编织、弥合,化作稳固的空间结构;翻腾的血煞之气并未被驱散或净化,而是在全新的法则引导下,沉降、凝聚,化作滋养大地的本源浊气;无数在混乱中痛苦尖啸的魔影,也被那蕴含着慈悲与秩序的法则光辉笼罩,戾气消融,形态重塑,化为新世界秩序下懵懂而平和的新生精魄……

她不是在毁灭旧世界。

她是在创造!

以旧天道腐朽的法则碎片为薪柴,以血魂渊的混乱本源为土壤,以她薄叶樱语历经红尘、饱含爱恨痴嗔的“有情”意志为灵魂——重铸新天!

三界众生,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在做何事,此刻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所有动作,仰望苍穹。

他们“看”到,污浊凝固的血色天空,被一种温暖而充满生机的、如同初生晨曦般的光芒温柔地覆盖、驱散。

他们“听”到,充斥天地的哀嚎与混乱的嘶鸣,被一种宏大而宁静的、如同万物生长的天籁之音所取代。

他们“感觉”到,那曾经无处不在、冰冷压抑、视众生为刍狗的旧天道威压,如同冰雪消融般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浩瀚无边的意志笼罩寰宇。这意志不再冰冷无情,它如同初春的阳光,温暖和煦;如同母亲的怀抱,包容万物;它尊重每一个生灵的喜、怒、哀、乐,守护着他们追求幸福的权利,维系着万物之间充满生机的平衡!

在这新生的、温柔的法则光辉笼罩下:

昆仑山巅,那枚失落已久、象征秩序与守护的“混元一气珠”,于虚空之中悄然浮现,珠体流转着温润如玉的光芒,自行回归昆仑禁地,散发出比以往更柔和、更贴近众生的守护之力。

玄天剑宗内,那几名被魔气侵蚀、陷入疯狂的核心弟子,周身暴戾的魔气如同遇到克星,瞬间冰消瓦解。他们眼中的赤红褪去,被一片茫然和重获新生的清澈取代,看着被自己重伤的宗主,悔恨的泪水潸然而下。

魔域深处,翻腾的血海渐渐平息,戾气被中和。无数狂躁的魔物停下了无意义的厮杀,猩红的眼眸中,第一次映入了那覆盖整个魔域上空的、温暖的法则之光,暴戾之气缓缓沉淀,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懵懂的宁静笼罩了这片曾经只有杀戮的土地。

血魂渊核心的混沌漩涡,已彻底平息,化作一片流淌着七彩霞光的、孕育着无限生机的温顺云海。

薄叶樱语静静悬浮在这片新生的云海之上。手中的玉烟斗光芒渐渐内敛,恢复了温润的玉质,只是表面流转的法则纹路,昭示着它的不凡。

她身上的墨色夜行衣,在刚才创造新天的过程中,早已被那柔和而强大的法则之光浸染、重塑。化作了一件流动着淡淡霞光的素白长裙,简洁而圣洁,裙摆处,几片由纯粹法则之力凝结而成的、半透明的樱花虚影,缓缓飘落、消散。

她赤着的双足,轻轻踏在柔软的云霞之上。脚踝处,曾经带来无尽痛苦和毁灭的天罚印记,已消失无踪。肌肤光洁如新,唯有一串由九颗小巧金铃组成的脚链,松松地缠绕其上。那金铃,正是她体内发出的、宣告新天诞生的铃声之源,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悦耳、充满生机的轻响。

她脸上的血污早已被法则之光洗净,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只是此刻,那眉宇间的妩媚风情依旧,眼底深处却沉淀着万古的智慧与慈悲,如同历经沧海桑田的神女。唇边,噙着一抹极淡、极温柔的笑意,如同初绽的樱蕊,带着少女般纯净的释然。

她成功了。

以己身意志为引,点燃新天,重铸法则。

代价是……她这具承载了天道之力的“容器”之躯,已在刚才那创世的伟力中燃烧殆尽。此刻留在这里的,与其说是实体,不如说是她意志与新生法则完美融合后的一道……法则化身。

她低头,看着下方渐渐稳固、焕发出勃勃生机的三界投影,目光温柔地扫过每一个角落:重建的昆仑,苏醒的剑宗弟子,宁静下来的魔域,还有那凡尘俗世中,因为笼罩全身的温暖法则而露出安心笑容的芸芸众生……

最后,她的目光,越过无尽空间,落在了长乐城,落在了那座依旧灯火辉煌的醉月楼顶——空荡的天香阁内。

微风拂过空荡的阁楼,仿佛还带着一丝主人残留的甜香。

薄叶樱语眼中,那抹洞悉万古的智慧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薄叶樱语”的、对过往烟火的留恋,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漾开浅浅的涟漪。

她抬起手,并非握着烟斗,而是并指如刀,对着醉月楼的方向,对着那承载了她无数嬉笑怒骂、见证了无数悲欢离合的天香阁,轻轻一划。

动作温柔,如同拂去故人肩头的落花。

无声无息间。

醉月楼顶,那空荡的天香阁中央,厚实的云石地面之上,一株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它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却又无比自然的速度,迅速地抽枝、长叶、拔高……

几个呼吸间,一株枝干遒劲、华盖亭亭的巨大樱树,取代了昔日的天香阁,静静地矗立在醉月楼的顶端!树冠如云,笼罩了小半个楼顶。

时值春日(新天已定,四季轮转自然随新法则而定),正是樱花盛放的季节。

新生的樱树仿佛积蓄了无尽的生命力,枝头顷刻间便缀满了层层叠叠的绯红花朵。花开得极盛,极绚烂,如同天边最瑰丽的云霞坠落凡尘。微风过处,无数柔软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

一场盛大而温柔的樱花雨,笼罩了整座长乐城。

粉白、浅绯、嫣红……各色的花瓣,在温暖的新天法则之光映照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如同无数轻盈的精灵,随风起舞,洒向鳞次栉比的屋顶,飘过熙熙攘攘的长街,落在行人的肩头、孩童的发梢、商贩的货摊……

花瓣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清新气息。人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伸出手,接住那飘落的花瓣,脸上露出惊喜、陶醉、平和的笑容。喧嚣的长乐城,在这一刻,被一种宁静而美好的氛围笼罩。孩童在花雨中追逐嬉笑,老者含笑驻足,年轻的男女在纷飞的花瓣下相视而笑……新生的法则温柔地守护着这一切,尊重着每一份平凡的喜悦。

醉月楼前,侍女云裳和众多楼中姐妹仰望着楼顶那株突然出现的参天樱树,沐浴着这梦幻般的花雨,早已泪流满面。她们知道,这是楼主留给她们,留给这座城,留给这人间最后的、也是最温柔的馈赠。

纷飞的花雨深处,巨大樱树的虬枝之上。

一个由飘落的樱花和流动的法则霞光缓缓凝聚的身影,悄然浮现。

那身影纤细窈窕,穿着一袭流动霞光的素白长裙,赤着双足,脚踝上九颗金铃轻晃,发出细碎悦耳的清音。容颜依稀正是薄叶樱语,却更显空灵圣洁,眉宇间带着洞悉一切的温柔笑意。

她并非实体,而是一道淡淡的、由意志和法则凝聚的虚影。

虚影轻盈地坐在一根粗壮的横枝上,微微晃动着赤足,脚踝金铃叮咚,与漫天飘落的花瓣共舞。她微微俯下身,伸出纤纤玉指,指尖流淌着柔和的霞光。

一只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皮毛火红、眼睛如同纯净琉璃的小狐狸,正怯生生地蹲在树下,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望着这漫天的花雨和树上的身影。

薄叶樱语的虚影对着小狐狸,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温柔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历经沧桑的淡然,有对众生的慈悲,而在那最深处,依稀还藏着一丝属于薄叶樱语的、狡黠灵动的妩媚。

她指尖的霞光轻轻落下,如同最温柔的抚摸,笼罩了那只懵懂的小狐狸。

樱瓣纷飞如雨,温柔地覆盖了整座城池,覆盖了山川河流,覆盖了焕然一新的三界。

金铃声细碎,如同新世界温柔的心跳,在风中轻轻摇曳,飘向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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